两断狂刀

最近谈恋爱了
我超幸福的

【雷安】因为我很喜欢你

校园 双向暗恋 同班同学


互相试探的青涩,短


我青葱初恋的错过

的意味










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早上的微风轻轻从雷狮耳边卷过,酥麻发痒,雷狮支着脑袋,看向窗外,往下是随摇摇晃晃的上课铃而来的是害怕迟到加快脚步的学生。


开学没多少天,迟到的倒是不少,可能是还没从暑假的懒散脱离,雷狮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急急忙忙的躲过教导主任的说教,狠狠着他们一点都没看到高三生该有的危机感。


于是雷狮经常被提出来供老师们津津乐道。


雷狮是个半吊子学生,成绩不拔尖在稍后一点,自高一就吊儿郎当,从来没见过正形,星期一国旗下被点名批评的总有他。


不过作为常年被老师诟病的对象,最近雷狮的按时到校的意外让他们开始怀疑雷狮是不是在最后一年终于知道发奋图强,坐地转性了。


不论如何,想要好好读书就是好学生,老师们看着雷狮很欣慰,雷狮却深知自己对不起他们的欣慰——


问题学生从良的典范,难能可贵的教育佳话。


雷狮打了老长一个哈欠,眼睛迷迷瞪瞪的,他不喜欢早起,床比课桌更舒服,他也还是不喜欢上课,高考对于雷狮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重要,毕竟雷狮不必担心自己已经确定好的未来。


那为什么呢,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腾自己呢,雷狮长呼一口气,趴在桌上,视线在胳膊边,往第一排空着的位置上移到了门口。


盯了有一会儿,老师都叭叭到了高考事项,反复强调时间的紧张,高考的重要性,恨不得一天说上八百遍,八百遍说上每一天,为的就是叫醒那些有恃无恐的朽木。


“报告!”


老师的演讲被一声清脆的报道声给打断了,雷狮像是找到了视线该放上的位置,眼睛都不由得亮一亮。


新晋朽木站在教室门口,安迷修看着老师失望的表情很不好意思,不过毕竟是新晋朽木,迟到喊报道都这么冠冕堂皇,和雷狮这种将近无药可救的人,安迷修显得更加前途无量。


安迷修是年级前几,老师们喜爱也自然会宽容的对象,不过他对得起自己的努力,一直都是老实本分,和善谦逊,老师没法对他发脾气,摆摆手让安迷修回位置上坐着了。


雷狮已经直起身子,撑着脸看安迷修小心翼翼地回到位置上,他动静不大,很快大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老师继续下去的激情四射里。


雷狮还看着安迷修干干净净的后脑勺,这滚圆的后脑勺安静地杵在雷狮眼前,自落座以后更没有多厉害的动作。


外面的天气随早晨的退却滚过一点娇热,风声闷闷的,听不太清楚。


雷狮无故心里不舒服,这后脑勺很倔强,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从这点一直到自己的位置,那基本上就是整个教室最远的距离,雷狮在最后一排靠窗,安迷修在第一排讲台下面。


安迷修进教室回位置的时间太短了,留给雷狮整张脸的时间都没一会儿。


踩过的脚步啪嗒啪嗒,像有意弄小的雨点一样,雷狮的心里却烦躁地咕咚咕咚,就这点动静都给盖住了。


“雷狮?”


雷狮回过神,不耐地扭头看向边上隔了几个位置的女同学,女同学被雷狮的表情给吓的一愣,尴尬踌躇地指了下窗户,哆嗦着说,“能不能把窗户关一会儿,早上有点冷。”


雷狮盯了她有一会儿,女同学越看越往下缩,就差脑袋缩桌膛里,心里一百个后悔。


雷狮最后还是把窗户随手甩上。


声音特别大,老师听了都一个咂嘴,吓得几个同学一哆嗦,可惜安迷修到底是个好学生,这动静了都不回头,注意力对得起他的认真。


雷狮深深叹口气,心都要沉到肚子里去了。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这么早啊。









安迷修今天起晚了。


因为昨晚晚睡,一不留神又失眠了。


早上慌慌张张地连早饭都没吃,家里人出去上班的早,没人叫一声,安迷修今天早上一睁眼,手机也救不了他,闹铃已经闹过好几道了。


好不容易收拾好出家门,结果正好赶上上班的早高峰,打车都等了老大一会儿,实在没办法安迷修只能边跑边在路边观望找车,好在最后在边上找到了一辆共享单车。


赶到教室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要少活好几年,一时间控制不住劫后余生的兴奋,门口报道,嗓子一扯把老师都给吓一跳。


老师独留给安迷修的眼神就是即刻想把他生吞下去,安迷修不经意咽下自己嘴里的歉意,在老师的审视下悄悄咪咪地溜回座位上。


过会儿去办公室抱作业免不了一顿说教,安迷修深知对不起老师的期望。


安迷修进教室进得急,忘记惯例朝后头瞄一眼,不过听说雷狮最近这段时间不怎么迟到,来得特别及时,上课都认真不少,整个都脱胎换骨不一样了。


安迷修想确认一下,偷偷摸摸地扭了脑袋,趁老师没注意,假装找后桌问话,撇了雷狮一眼。


一小眼都不敢撇多,就正好看见雷狮和后座女同学聊得火热。


安迷修丧气了,和后桌说一声我有点累,能不能靠会儿你的桌子,在后桌的谅解下他轻轻靠在桌沿上,一声叹息下去,整个人都小了一大圈。


高中是怎么样的,活力而又有朝气,在最放纵的年纪里做最懂事的孩子,冲动却又自卑,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的时候,总忍不住做一些蠢事。


安迷修一直做着标准的好学生,也许能做出最出格的事情就是今天的迟到,这是明面儿上的。


安迷修捏了捏笔记本的书角,糟践得发皱发软,心里也捋不平那块地。


他有个小小的烦恼。


这个小小的烦恼就像鼓包,不大,你不戳破就不知道它有多疼,但你不戳破它就会一直膨胀知道爆炸,让你更疼。


这个小鼓包叫雷狮。


安迷修脑子可乱了,感觉谁也没法解决自己的青春大问题,耳边老师的说教越走越远,思绪也越飞越高,安迷修陷入自己的小麻烦里便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


昨天晚上他没有睡好,时间的逼近,老师的担心,高中生活的节节锐减,安迷修心里清楚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自己和雷狮的距离还是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的遥远。


这几天夜里,雷狮的脑袋在安迷修的梦中晃来晃去,安迷修抓都抓不着,害得晚上失眠,白天又舍不得起床。


安迷修想和雷狮搞对象。


这是安迷修背地里,偷偷摸摸一直想着的。











安迷修早上没吃早饭,肚子咕噜噜怨呢,本来就想着一下课赶紧溜去小卖部买点热乎面包吃,就被班主任逮了,好好教育自己最近没有认真学习,上课老打晃,再不重视起最后一学年的学业进度,安迷修的高考会非常危险。


安迷修认真听完以后,马上一溜烟就跑了。


心里一万个对班主任的对不起被肚子咚咚响声淹没掉了。


可毕竟拖的时间也久,安迷修跑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一些能够填肚子的早被抢完了。


安迷修饿得腿发软,刚刚差点没给饿跪下去,一路疯跑过来,心脏吊到喉咙眼儿上,整个人都虚浮过劲了。


好饿,安迷修捂住肚子,然后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晃到自己面前。


那人安迷修记得,经常被教务处拎出来批评的总有他一个。


再是这人和雷狮关系很好,叫佩利,安迷修就有个印象。


看到佩利呛到自己面前,安迷修没力气拦他,再是小卖部只剩下些腻肚子的零食,安迷修更没心情吃,正扭身走就能听到佩利大喝一声:“我要退钱!”


安迷修听到这声动静顿了一下,被这声喊叫停在半截上吸引了目光,然后就听到佩利磕磕巴巴地继续说着:


“这三明治,我不想吃了!”


小卖部老板也是见过世面,就这么斜靠在柜台边,撇了眼三明治,撇了眼佩利,面无表情地拒绝道,“你包装都撕开了,没法退。”


“啊,对啊,那,怎么办呢!”佩利开始僵硬地扭头环顾,回头看到安迷修后马上就扭了过去,“这三明治,我还一口没吃呢!”


安迷修抱着胳膊看佩利在那里喊,再不制止他,佩利这一声声的可以把教务处喊过来再给他准备一次国旗下的校规主题。


“同学。”安迷修戳了戳佩利的胳膊,抬头看着他,“我正好想吃,卖给我吧。”


“真是,走大运了。”佩利像个陀螺一样,脑袋到处乱晃,根本没有想好好答谢安迷修的意思,那一声声拔高的音阶,当安迷修无奈的颧骨逐步升高。


“多少钱?”


“我不知道,应该多少。”


“你买的都不知道?”


安迷修失笑了一下,而这边在后面偷瞄的雷狮悔恨地一拍额头。


不该让佩利去送三明治,雷狮都能感受到安迷修的逼问下,佩利的手足无措,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他在明目张胆朝雷狮打手势了。


安迷修仿佛不知道似的,就给雷狮留一个后脑勺。


“你也不要担心嘛,虽然佩利嘴笨,但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说漏嘴。”帕洛斯掩住自己克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嘴角,他又不是没有请愿替佩利去,是雷狮不相信自己的嘴。


雷狮鼻子喷出声气音,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慰。


“你买的不知道吗。”安迷修摇了摇手上的纸钞。


“又不是我买的。”佩利脑子一热就这么说出去了,枉费帕洛斯的精神寄托。


“那是谁买的呢。”安迷修挑起眉头,朝佩利进了一步,佩利下意识后退,惊觉自己终于是要把老大的青春浪漫浪费在今天了。


是个脑筋梗住的男性同学特意给你留了,说不定你还认识呢,就叫雷狮。


佩利倒是没有傻到把这些话也给说出来,不过就冲安迷修的步步紧逼,他也觉得自己的牙关要开了。


“哎呀呀,佩利,叫你做个事怎么这么困难呢。”帕洛斯一把跳起来够上佩利的肩膀,使劲往下一揽,对着佩利的脸笑嘻嘻地说道。


“我哪里有。”佩利还想辩解,被帕洛斯眯起来的放大笑容给惊得咬住了舌头,半拉着堵住话头。


帕洛斯拿过佩利手里的三明治 直接抛给安迷修,安迷修手忙脚乱地接住,纸钞都飘到地上去。


“抱歉啊同学,这三明治我买的,我吃不下去了让他去退的,你要饿着就当送你了。”帕洛斯手一挥,没等安迷修张嘴再问问什么,帕洛斯即刻携着佩利转身就走了,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安迷修只能对着这个三明治相顾无言,愣愣地看着它已经被撕开一个小角的包装,烤肉馅的,安迷修不常吃的口味。


然后打开尚还留有余温的三明治轻咬上一口。


雷狮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靠着墙,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脸上烧出了一片红,脑门蒙了一层薄汗。



暗恋总是引人浮想联翩。








午休的时候雷狮叼着汽水罐,冒气的啵唧声在他鼻尖下噼啪作响,他仰头,剩下没一点的汽水落在他的脸上,雷狮暗恼一声,松开了嘴。


汽水罐咕噜咕噜地向前滚去,雷狮胡乱抹了一把脸,秉承着最后一点不要乱扔垃圾的公德心,他马上弯下身子往前捡,却没想到几节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面前,替他先捞起来了。


雷狮顺着这个小麦色手臂抬起脸,看到安迷修把易拉罐放在拉下来的表情边上晃了晃,“乱扔垃圾啊。”


“谁乱丢垃圾了。”雷狮立即张嘴回斥正接着安迷修最后一个字,斤斤计较的样子像斗气的小屁孩,安迷修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雷狮疑惑地看着安迷修携着易拉罐的手掌往鼻尖擦过,安迷修抿了个微笑,“我开玩笑。”


安迷修笑起来很好看。


他笑起来嘴角是上扬的,整张脸都会变得明媚起来,就像现在,带着点不错的情绪,轻松地微笑。


“和我开玩笑?难为你好干部找我这种小混混取乐。”


安迷修听到这一句话眉头随即一旋,收回了自己的笑容。


雷狮知道自己嘴贱,在咋舌的那一刻忍不住又开始欣赏安迷修活跃的小表情。


特有意思,就像当初第一次在班主任那里见到他时。


那时候脸对不上名字,就知道是个学习委员,雷狮中午放学正被班主任留校,训到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时间夸擦走到了一点半。


雷狮感觉到了深刻的折磨,物理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让自己灰飞烟灭。


等他视线凄苦的游离后,发现整个办公室还有人的还在,他看见安迷修一把站起来,顶着一头的热气,气喘吁吁的样子,手里那么厚的几叠试卷都给整理好。


对上雷狮的视线,他缩了缩脖子,眼神飞快转动,偷偷挪了一下脚步,在枯燥时间里雷狮一下还觉得安迷修灵动的小表情很好笑。


“看什么呢!”班主任对着雷狮发呆过去的笑脸就是狠狠一瞪,然后扭过头看见安迷修立刻弯腰鞠躬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的时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哎呀,安迷修你怎么还没走呢。”


“才帮数学老师清好卷子,把您给打扰了吧。”安迷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班主任手大方一挥,笑着说,“哪儿会呢,看看你累的,饿坏了吧都这个点了还这么辛苦,赶紧去吃饭。”


老师嗔怪着安迷修没好好吃饭饿坏了胃不好,而一边的雷狮肚子使劲闹腾震得轰隆响也当没听到。


雷狮看他俩一来二去的,手搭在前头,斜着眼看他们,班主任一扭头那张脸臭得没法看,上下扫视了他几圈,安迷修也停了半道脚步看着他们,班主任眼睛一闭就摆手让雷狮也一起去吃饭了。


雷狮到这时候才得以解放。


那天中午,太阳不大,雷狮肚子饿得直叫唤,因为走廊不是很宽,安迷修就在雷狮肩侧后,整个教学楼就剩他们两个,雷狮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踩在他的间隔,很轻,但是雷狮能一声一声地数着。


雷狮心里莫名踩着他的脚步声,也一声一声嘹亮地鼓动着。


“你是不是饿了。”


安迷修一点点往前多凑上几步,雷狮登时脚步顿了一下,安迷修停住了脚,雷狮的心跳变得单薄起来。


“这不是废话,没吃饭呢。”


雷狮肚子饿,脾气不好语气可冲了,平白无故有些暴躁,头也不回就朝安迷修发泄,他心里烦得厉害,那时候却忘记了理由。


但安迷修没在意,怕雷狮还往前走,他拉住了雷狮的手腕,从书包里翻翻找找。


安迷修手掌里传递的热量紧贴着雷狮的皮肤,雷狮被抓住时就猛然一抖,心里的气陡然消失了一般,没准备松开手。


他慢慢扭过头,还没张嘴不耐地询问,安迷修就给他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那个时候他笑得很浅,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局促,鼻尖红红的,那块巧克力就躺在了安迷修的手掌心里。


“我有几块巧克力,不嫌弃垫垫肚子吧。”


雷狮看着安迷修,声音变得和心情一样轻飘飘,说不出来一句话。


雷狮脑筋转得特快,这巧克力的甜味还没进到肚子里去,雷狮就已经意识到安迷修刚进来的时候不过是给数学老师收拾卷子,数学老师走得可早,安迷修坚持要收拾完。


雷狮正看着呢,觉得安迷修不过就是喜欢在老师面前表现的臭屁怪而已。


但现在看着安迷修气喘吁吁的,额见的发丝被捻得一绺一绺,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的风光。


雷狮觉得安迷修傻得可爱。


这一天安迷修的脸对上了他的名字。


而上课时候的后脑勺也同样了有了他自己的名字和雷狮对他的一点点在意。


雷狮捞过那块巧克力,指尖掠过他的掌心。


天是四月份,不热不冷,春风一阵一阵的,总是惹人心头发痒,平白无故很想张嘴乐乐呵呵,去笑笑。




“都高三了,多少认真一点吧,”


安迷修无奈地一声劝解打破了雷狮的回忆。


那已经是一年前,安迷修在现在和雷狮交流,除了必要,私底下雷狮就没有和安迷修聊过了。


安迷修神色复杂地看向雷狮涣散的视线聚焦以后从他的脸上挪开。


安迷修捏了一下易拉罐,咯吱咯吱地响传递到手心里,震震地响。


不过最后,还是安迷修替雷狮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雷狮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慢慢扔进垃圾桶的声音,晃荡一响,都尽量克制到最小。


雷狮扭身继续趴回了栏杆前,不再把视线黏在安迷修的身上。


他说的没错,都高三了,最后一学年了。


可是和安迷修的距离就保持在那一天中午的时候。


雷狮碰着了安迷修的指尖。


从四月的春日限定里,在意的心情酝酿到了今天,雷狮还是没有再去和他靠近一步了。


雷狮没办法永远的勇敢,就是因为这些放大的喜欢,怎么也掩盖不了在乎,和安迷修的距离不过是几个老师翻飞白眼的歧视。


雷狮单单喜欢停在了偷偷摸摸中,他还没忘掉更多的靠近会带来的目光,谁可以替谁做出两个人的决定呢。


有时候时间真的太快,还没喜欢够,就可能要结束了。










不可能。


安迷修抱着脑袋倒在了课桌上。


他想靠近雷狮,一天天晚上的轮番梦境,就像是折磨自己的神经,但这些都是对雷狮不可多得的遇见。


很想,也很喜欢。


不过安迷修并不觉得这个奇妙的偶然会再次发生到自己身上。 


他喜欢雷狮,可能是青春期一丁点的萌动,一时冲动傻乎乎地以为是喜欢。


这种自以为是反而让安迷修没办法理智地思考这些心理暗示,翻腾作乱似的在胸口炸着噼啪响的烟火,是酸涩而焦虑的。


因为吵闹,所以有的时候寥落得让人寂寞。


“高中谈恋爱那都是狗屁。”糖块在凯莉嘴里转了一圈,碰着牙齿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替凯莉咬牙切齿,“哎哟你离我远点,我现在是单身靓女,不要靠我这么近。”


安迷修知趣的往旁边挪了挪,哪怕现在午休,走廊里就他俩,但他还是和凯莉隔了俩垃圾桶那么远,得扯着嗓子说话才能听得着。


凯莉对象换了好几个,每次分手都要喊这种话,安迷修已经见怪不怪,没有新词来安慰凯莉了。


“可是就要毕业了,大家都着急吧。”


“着急什么,我甩的他。”


安迷修长叹一口气,“那你今天是为了什么甩了他呢。”


和凯莉相识,就是凯莉还青涩懵懂的初中时,第一次谈恋爱的是一个愣头青,傻乎乎地在一起后又奇奇怪怪地分手。


具体理由凯莉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没有那次抽抽搭搭的难过,安迷修就不会在平生多了一个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


至那以后,哪怕是安迷修苦口婆心的劝导下,凯莉嚷嚷着要赶快忘掉这个唯一的失败恋爱以后,稀里糊涂地又谈了很多恋爱。


凯莉这么谈过来算是老手了,已经不是那种因为一次吵架更甚是初恋会难过了。


甚至可以在不同人的那里得到更多的在乎和关心,虽然不是所有恋爱都能分得满足和开心,可是凯莉总是放眼以后,从不回头,相信自己会有更好的。


安迷修却不太喜欢这样,他还没有路过,谈不上回头。


其实这么一看,安迷修是比凯莉要自私的。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凯莉不满地嘟囔一声,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在很多女生那里名声不好,总被人诟病,可是女孩子嘛,心里窝着事得爆炸,安迷修就是不错的倾听者,凯莉也可以在他面前很放肆。


但这种关系不是双向的,在高二以后安迷修心事重重,凯莉就是撬不开他的牙关。


“抱歉啊。”安迷修拍拍脸颊,“所以你和他分开了吗。”


“不然呢,我上个星期就说过我受不了了吧。”凯莉把糖果抽出,对着安迷修的脸,一副不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安迷修又心情郁闷了一点。


“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出了校门的明天,就没有机会再看到了。”


安迷修细细眯着眼,微风又卷卷过来,天气越来越热了,贴合着自己的皮肤,有点闷,有点难受。


“我和他也就认识一个月不到。”


“那你分手分那么快吗。”


凯莉抱着胳膊气鼓鼓地转过身靠在栏杆上,“我给了好长时间的磨合期了,再说了,现在的恋爱哪个不是一时冲动呢,我要是没有那么好看谁来喜欢我。”


安迷修伸开手,他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滑了几寸,他不常带眼镜,度数不深,不过世界就是会变得模模糊糊的,世界像小圆片一样堆积起来,看着会很可爱。


而现在戴上眼睛后反而什么都太亮了点,就像是地面,都要逼到自己眼睛里去了。


“那,外表很重要吗。”


凯莉转了转糖棍咕噜咕噜在自己牙关滚过一圈,上下撇了好几眼低头看着楼底地面的安迷修,踌躇着改了口,“也不是,很重要吧。”


“要是重要的话,我现在算什么恋爱啊,男人都讨厌。”凯莉蹬了蹬腿,然后捂着脸笑嘻嘻地转移话题,“我真羡慕你哦,可以喜欢像我这样可爱的美少女。”


“那要不是呢?”








好累哦。


安迷修那一天还没想到这些,他多少察觉到自己不太一样的时候就在认识雷狮更前头一些。


第一次梦里意外的人选后,安迷修猛地醒来,是被吓醒的,因为低头看了看,联系了生物教科书和其他条件的差异,他了解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安迷修翻阅了好多相关的书籍,懵懂了解一些以后才知道,从小培养尊重女性却得到了她们更多白眼的安迷修彻底与她们无缘了。


安迷修短暂难过担忧了一会儿后,就抛掉了这个事情,毕竟不乐于早恋的安迷修没来得及考虑。


只当是揣着一个小秘密,把它放逐到更远的以后。


而将这些具象化的是雷狮。


雷狮是意外闯进自己的生活。


这种学习吊儿郎当,性格不讨喜的人安迷修敬而远之,和他除了有面缘,名字都是在老师的一次次提起过记住的。


这种人不会是在安迷修的轨道里出现。


真的吗?


“我不道歉,我凭什么道歉。”


安迷修听到雷狮大喝一声,收拾卷子的时候放轻了些,办公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数学老师忙着接小孩,安迷修特地留下来帮忙。


他本来要收拾好了,结果雷狮被老师领了进来,一进来就听到雷狮大喝地嚷嚷。


“你还和我顶嘴了。”班主任把手机甩到桌子上,“你爸爸托我照顾你,不是让你在教室里整天打邪睡大觉的,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哦?那他们有没有付你钱直接住到我家去呢,更照顾人。”雷狮不屑地从鼻腔里喷出声气,狠狠地说道,安迷修看到他眼尾揉得通红,两腮咬得一直颤抖着。


“尊师重道没听说过吧,真是怪不得你爸妈不回家,有你这样的儿子他们得操多少心,人家盼着养老,你爸还得给你忙着铺路!”


“我有需要过吗!我是求着他们养我了!”


“你这小孩,要不是你爸现在还在国外出差,我今天就让他把你领回去!”


雷狮当时往前一冲,班主任瞪着眼没挪一步,雷狮只得站定在原地,手背被抠出了好几条痕迹。


“你爸当初怎么求着把你塞进来,你以为哪个班敢要你,再这样你还有书读吗!”


安迷修握着试卷的手指紧了紧,眼神复杂地低了下去,嘴里蕴了口气,吐不出来,吞不下去,不是滋味。


班主任絮絮叨叨他做了什么错事,进入了正题,雷狮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眼睛睁得大,眼眶里还在颤抖。


安迷修忍不住想朝他进一步,但雷狮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他那个时候怪可怜的,一个人被数落着,什么也听不到的样子,在远远为着别的什么难过。


安迷修等着班主任说完雷狮犯的事情,严肃地讨论他之后会被怎么处理,那些琐事拿出来翻来覆去地比对和警告,雷狮眼神四处瞟,心里窝火但老实地闭上嘴。


雷狮可能犯的事有点太多,安迷修都要听睡着了,雷狮生生站到泄火,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


直到安迷修见班主任说到他之后要送到教务处去处理,磨蹭着试卷的安迷修立刻吓得抬起头,吓得大气不敢喘,雷狮被他的动静看过来,眼睛停在了安迷修的身上。


然后笑了。


嘴角提上去,露出几颗尖尖的牙齿,锐利的眼眉舒展开了戾气,弯成好看的弧度。


安迷修听到时间咔一声停下。


告诉他,现在不迟了。






喜欢雷狮是一个漫长的,回不去的在意是一个意外,他警惕着这个结变大的过程,哪知道一步步被安迷修记进了心里。


那天的雷狮,安迷修没再见到过,他坚持偷偷看着雷狮的背影,哪怕他没有失控过了,也没再低过头。


更没有抬起头咧开嘴给他和一模一样的微笑。


所以安迷修就是记着,以为他占着的位置不大,没想到会越来越庞大,如果真的有克制不住爆炸的那一刻,该怎么办呢。




安迷修看着凯莉,心里七上八下,最后还是把头回了过去,回避掉凯莉的惊愕。


“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女孩呢。”及时说那不过是个玩笑,凯莉也不会多想,只要及时否认,安迷修就不会把这个意外继续下去了。


安迷修捏着手指,觉得自己全身在颤抖。


然后凯莉松了口气,哎哟哎哟地松了个大懒腰,从栏杆一把滑到安迷修的肩膀边挨着。


“你怎么不早说呢,这样就更省事了,以后咱们可以走近些了。”


安迷修意外地扭过脸,凯莉叼着那根光秃秃的小棍,一手轻轻钻进安迷修胳膊,热乎乎的,“以后咱们还能一起聊帅哥啦!”


安迷修忽然大大松了口气,胸口一阵阵随着喘息抽动着,然后放松地笑出声来:


“对啊,真是太好了。”















雷狮被留校不是常态,不过最近雷狮很老实,留校这个概念对他很遥远了。


今天周末前没有晚自习。


雷狮最后一节课下意识趴下去睡觉。


最近他累得厉害,每天早上忙着早起,偶尔还有抓抓头发,睡眠质量问题严重,索性一直没醒过来。


中间他被人喊过,雷狮支吾着叫他们别管,嗫嗫着下节课再找他。


这些吵闹声持续很长的时间,随着阳光西下的延长都跑掉了。


时间如果也能延长就好了。


雷狮总是嫌夜晚太长,在自己有效还活跃的时间给的太少,如果不需要休息就好了,腾出更多的机会让雷狮准备,思考,再多占据一些青春期的时间。


风是和晚上而来的,刮着窗帘,掠过雷狮的耳边,痒痒的不舒服,雷狮暗恼地挠了几下,把脸往胳膊里使劲塞,可是窗帘刷啦一下绕到了雷狮的脖颈,雷狮脊背一下打直,顶着掀起一头的刘海的脑袋也一同抬了上去。


他看到安迷修,正坐在自己的前桌支着脑袋,放在手臂上。


“这得是梦吧。”


刷啦一声,树叶稀里哗啦,抖落了一身明亮的阳光。


“你经常梦到我吗。”安迷修支着脸,轻笑着说。


雷狮捂着眼睛一把往后挪了椅子使劲揉了揉。


这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很刺耳,把夕阳给吓得又碎了几块。


“你怎么在这里呢。”


雷狮额头上的头发还翘着,安迷修特想帮他扒拉下来,也学着雷狮把身子往后面靠,咬了咬手指。


“都放学了,我刚帮老师清明天的试卷,就看你剩一个了。”安迷修哑声说着,挪过眼睛看过窗户,“再不喊你,门卫要上来赶人。”


雷狮巴巴啊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而安迷修的眼神闪烁,他带着眼睛,在光线的颜色交错汇聚里,眼神不清明着,像是——


“你为什么还要特意等我。”


“为什么会梦到我。”


雷狮怔了一下,安迷修也轻轻抖了抖。


他们忽然被没有声音的安静给堵住了嘴巴,安迷修眼皮颤了会儿,手指勾住了自己的衣角,催促着要干些什么。


时间不会比现在更慢了吧,如果又开始加快了。


变成了错过会怎么办呢。


“如果说是梦,你想干什么。”安迷修探过身子交过胳膊放在了雷狮的桌子上面。


雷狮撇过眼。


“梦里从来不会有学校的。”


也不会有影辍的夕阳,不会有跑动的轻风,更不会有拉长的时间,和能碰着的安迷修。


“要不要走了,等一下就回不去了。”


“好。”


声音松松的,覆盖过了之前的心跳和哆嗦,雷狮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拉开椅子,往抽屉里翻着东西,眼睛不再去看安迷修。


安迷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着书包,像是一步塌回了夜晚,而刚刚一团团的夕阳被稀释掉,松成了烟雾,被一抹开进天空,什么也没有。


也许那一丁点勇敢被理智悬崖勒马,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大一点的男孩,安迷修如此安慰自己,惊觉一切都是畅想的过去,太幸福了,所以有太多太多的代价。


这种小心翼翼地触碰里勾起自己更多的情愿,一不小心过了头。


什么是正常安全的。


安迷修还不知道吗。


安迷修拉开椅子,离开了位置,而身后的声音刚好响起,走向了后门。


这次的走廊是通向两边的,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一点点被拉得更远。


而脚步声越来越远,压抑住的声音却越来越大,直到什么都听不见后,安迷修咬着牙猛地回头。


却看见雷狮却从后门口稍微往后一些,靠在墙壁上,椅子给拉长,窗户斜斜打过一角阳光只能恰巧把他的眼睛照亮。


再过一点,这里昏暗的走廊灯就要打开了。


“因为我很喜欢你!”


雷狮抓着书包肩带大声朝安迷修喊着,安迷修身子往后轻仰,眼眉舒展开一个无奈的微笑。


“说的太晚了!”


雷狮咧开嘴,松了下唇,小小的尖牙别在上面,露出一个小小的痕迹。


就像和安迷修的压抑的心情,破掉了小小一个口子,忍不住都要走出来晃悠了。


雷狮迈起腿冲向安迷修,张开双臂,要把这么定点不长的走廊通通抛诸自己脚跟之后。


在即刻,他就要去拥抱这份属于自己的喜欢。







那一天夕阳走得太晚了。


是时间被雷狮紧紧抓住它不小心露出的马脚,找到了控制它的方法。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说出了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FIN———









后话:本来这次更新的应该是钟情系列的,但是太长了,感觉写不完,我不能这个星期再不更新啊,所以两晚上熬夜把这个写完了,一不小心又写多了,到了1w多字,现在还有点困哈哈哈,比较意识流,因为很水,真是对不对不对不太起

写着写着也不是没有走心,如果能让大家想谈恋爱我就很高兴了,这个多少是为了我高中恋爱而写了一个圆满高兴的结尾吧,停在刚刚好的位置,就不再去深究以后了,虽然写得不怎么样哈哈哈,因为我本人对暗恋实在是太薄弱了,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没有那么有代入感,以后我会努力的

最近一直在写高中生恋爱(后面还有)再后面一点就是警匪了,希望能过,我也会尽可能的含蓄一点,然后就都是比较沉重的文章,那个时候就会重制今日有课,就能勤快点更新了

然后就是,说起来不太好意思,我已经,好穷了!我没钱了!这个学期结课好多,要买的工具也很多,四月中旬又要去外地写生,花费也会很多,所以没有多大钱了,我就想着要不要约稿,但是我这种文风会不自觉写长,不太好,而且个人风格不是很受喜欢容易放飞自我,就要不要五块钱一篇几百字的小诗?之类的,可能要考虑想方设法搞点钱了x/

最后祝大家能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有高高兴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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